今天一早就被一句話惹怒編劇。
一個廠商來詢問合作，
要做一系列10隻YT短片，
每隻10分鐘，真人實事改編，
希望見面談。
過去的我一定是興沖沖的約時間，
但現在我習慣先問工作條件，
因為實在有太多相談甚歡，
一聽開價也很「歡」的情況。
但這次真的突破天際了。
對方貼給我一篇1111人力銀行的文章，
上面寫說「電視劇編劇助理寫手寫一頁A4新台幣70塊」，
說這是他查到的行情。
我都不知道該打死寫這篇文章的人，
還是發包這麼悲慘報酬的統籌。
但我和這廠商澄清實際價碼後，
他居然回我：「那真的抱怨文都聽聽就好。」
於是我決定打死這個廠商（不是
我有幾個計算報酬的方式，
其實中最簡單的有兩種：
第一是以我預期的工時，
換算我一個月希望的收入水準，
因為我的時間不用在這案子上，
可以用在其他地方。
我通常微電影開的費用都是2-3萬。
第二是以同業比較，
YT編劇價格混亂，
但如果大家都認同編劇重要，
剪10分鐘YT影片，
剪接師可以收5000（還有人覺得太低），
同樣重要的編劇應該也值5000。
以廠商的態度，
報第一種他一定無法接受，
所以我報了第二種算法，
心中預期這個費用發出去，
會有人想做。
但廠商看來連這個預算也沒有，
還反嗆我「我們資深工程師除一個bug只要一小時」，
我也只能暗自慶幸我沒有真的去「見面聊聊」，
不然我第二天就上社會版頭條。
這廠商，總會找到他要的編劇吧，
祝福他們案子一切順利。
事實上，如果你實力好，又肯吃虧，
你的機會鐵定源源不斷。
這個現象其實是編劇圈的常態，
不只YT，就連電視、電影圈都一樣，
大多數的情況，
都是你越堅持自己的權益，
越想照顧自己，
機會就越不想找你。
事實上，我的履歷累積最快的時期，
也是每天追著案子，
再爛的工作條件也做的時期。
你總是要多踩幾次屎，
才有機會挖到屎裡的黃金。
當我在工作條件上越來越強硬時，
案量就自然減少很多很多。
所以如果你看到我開預算8％，
自己也很開心說：對，應該要這樣。
請做好心理準備，
你可能一個案子也接不到。
我只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想再跪著，
但現實是你不跪著，
你很可能進不了這個圈子。
有很多前輩忍辱負重，
跪久了腿力強了就一飛衝天，
有些人跪久了身體壞了跟大家說再見，
有些人一開始就不覺得自己跪著，
所以看到別人站著，就覺得你不可以這樣。
我很單純覺得，
一個有基本創造性職能的人，
在社會上薪水可以月入35K，
做不穩定的工作應該要有風險加及，
就像發案會比養人貴一點，
所以合格的編劇一個月入40-50k應該很合理，
有獎項和流量的加成的人要更高。
如果當下現實付不出來，
那就用美好的將來後續分潤彌補。
我以為這是人之常情，
但很遺憾這個世界似乎不這麼認為，
我也無所謂。
這些選擇也沒有卑劣或高貴，
因為肯忍、肯彎腰的，
很多時候才是合格的大人，
而對社會、對體制有意見的，
只是社會適應不良的小人。
但我不喜歡合格，
我想變成合理的大人。
這是我的選擇。
